“很累吧。”
正在旋转酸疼的肩膀的叶言泽发了会呆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他说的。
“还好吧。”叶言泽寒暄着的同时也奇怪身为海关的关长怎么会突然注意到自己。
“干完今天的活给你放个几天假吧，最近加班挺多的，单位也不是什么压榨劳动力的无良机关啊。”关长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笑得很和煦，眼睛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缝，“我也听说了，最近准备结婚了，你也挺忙的吧。”
就在叶言泽还在揣测关长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时候，他的办公室又走进来了一个人。
来者身形颀长，却低着头，好像习惯性地避开人的目光。
那男人环顾了一下办公室，转头对着叶言泽说：“叶科？要不吃个饭？”
凭语境，叶言泽勉强分辨出这是善意的邀请，可那语气平淡，毫无情感的起伏，实在分辨不出哪怕一丝示好的意思。
叶言泽对上了他双眼睛，那双眼瞳是澄净的褐色，如他说话的语调一般纯净，令叶言泽意外的是他的年轻。分明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，似乎有些怕生，连大人的眼睛都不敢对视太久。
“我是徐雉尧，请多关照。”
好像记起了某人的嘱托似的，他又生硬地这么说，还像模像样地伸出手，可那样子就像根想要和人扳手腕的棒槌。
虽然觉得万分尴尬，可叶言泽也还是礼貌地伸出了自己的手，两手稍一接触，他更是感到异样。
对方的手有着极硬的茧，自己简直就像握住了老树的根茎，毛刺不由分说地刺入他的肌肤里。
叶言泽失礼地收回了手，对方却并没有什么歉意的样子。
“吃吗？”
握手结束后，徐雉尧咄咄逼人地说。
叶言泽觉得自己估计错了，这个人绝不是什么稚气未脱的大男孩，更像是个欠教育养在深山里的怪物。
有的野兽会紧紧盯着自己的敌人，用眼神警告震慑对方，但更狡诈的猎杀者会刻意地避免与对方注视，那样会暴露自己的意图，譬如蝮蛇。
现在这条蝮蛇在善意地和自己握手，有些违和和瑕疵也是可以原谅的.......吧.......
“城南新开了一家饭馆，味道不错，要不就去那吧。”关长接过了话头，搭着徐雉尧的肩膀，这让后者第一次表露出情感。
那是厌恶，看着徐雉尧毫不掩饰皱着的眉头，叶言泽甚至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把拳头糊在对方的脸上。
“雉尧是恒荣集团的物流总管，大家好好交流下工作的心得，小叶啊，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。”
叶言泽皱起眉，心中越发觉得可疑。
如果当上物流总管可以用背景深厚来解释，这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也可以解释成年轻人的心高气傲，但一个物流总管的手，怎么可能长满厚厚的硬茧。
“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，既然要放假，也要整理下资料给人做交接啊。”叶言泽笑了笑。
“好。”徐雉尧平淡地说，果然没有客套地挽留。
“我们集团有两样货物涉及国家机密，希望海关立刻予以批准送往内陆。”
“这只是小事，如果确认没有违规，批准当天就能下达。”
“因为一些理由，海关不能有任何人接触到货物，也不能留下任何文件资料。”
“........”叶言泽沉默了片刻，看向关长，关长却是一脸局促的样子，这让他明白，这绝不是什么玩笑话。
但他还是在关长警告的目光中说出了心中所想。
“你是疯了还是脑子不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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